第二天一早,媒婆直接领着张竹根上门去见姑娘。
陈阳没跟着去凑热闹,爬起来喝了一碗大姨煮的小米粥就跟着小表弟张树根去田里放水。
大姨家这边是种双季稻的,张树根扛着铁锹,村里来的人不少,看到上面田里的村民把水接满了,他也麻溜的把田埂上的缺口铲开,让上面田里的水流下来。
最上面是村里的水渠,生产队的干部领着人守着抽水机在那抽水,抽了有小半天,才把昨天剩下没灌满的田给灌满了。
“树根,来,试试手。”
一个老汉牵着生产队的大黄牛和耕犁,老远叫着张树根,这是传授耕田把式,农民不会耕田算怎么个农民。58尒説蛧
这些都是代代相传的本事,后世,很多人都以为种田就是种子一撒,然后它自己就会长,最后收割机一割,就成了大家吃的大米饭了。
哪有这么容易。
这种田的艰辛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清楚。
我国耕地多分布在丘陵,哪怕是后世,也只有东北和西北有两块大平原,中原有少数平原,其他地方根本无法使用大型机械。
更别提这个年代了,机械化使用程度基本为零,这会儿耕田,黄牛拉着耕犁可真考验耕田人的技术。
然后还有育秧,插秧,插秧这玩意儿真的能累断人的腰,不相信你可以弯着腰,做一千个起身动作。
你就能明白插秧完农民的感受了,他们一天插秧要弯腰的次数,比这只多不少。
更别提插秧的时候脚踩着泥巴里,拔脚还费老鼻子劲,时不时还得从腿上扒拉下来几只大蚂蟥,很多城里人估计看到这场面都得吓哭。
种下去之后,还得时刻注意田里的水位,下雨涨水得去田里开阙放水,水不够得想法子去抽水。
为什么很多人都在老一辈那里听说过乡下怎么怎么又有两个村子械斗,甚至打死不少人的传说。
大部分都是争水闹得。
水就这么多,你抽了别人就少了,这年头,水就是关系到粮食的命脉,农民为了水拼命,不也是被逼的,谁没事想去跟人干仗。
还有平时的打农药,下化肥,再到双抢收割,晒谷子……
割稻子被稻芒割的浑身痒痒起红疹子的经历,应该很多农村孩子都有感受,大热天汗一流到那些伤口上。
那酸爽,恐怕一辈子难忘。
陈阳一恍神,小老表已经耕了半块田了,他人高马大,牛儿也听话,在老师傅的指导下,耕田也耕的像模像样。
本来这活儿是姨夫来教的,但姨夫带着大老表去见那姑娘去了,不过这大爷教的也认真。
现在粮食都还是生产队集体承包,多教会一个,那种粮的时候大家就可以多一个人分担干活,所以也没谁藏着掖着。
等到80年全国开始大规模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那个时候就是各顾各家了,心情好教你一下,不好说不得人家就懒得教了。
苏省这边,距离皖省近,陈阳印象里,好像明年苏省也跟着小岗村开始大包干了,用不着等到80年。
“阳哥,抓着个大王八,你给拿着,待会儿拿回家炖汤喝。”
这边张树根耕田耕到一半,突然弯腰捡起来一只人脸大的王八,然后给他丢了过来。
陈阳抓着龟壳,野生的王八攒劲伸长脖子想要咬人,可压根咬不到背上去。
这也是耕田为数不多的乐趣了,春耕的时候小鱼小虾更多,放水还能弄点小河蟹什么的。
陈阳学着记忆力老丈人的模样,从田埂上扯了一把狗尾巴草,编了个草绳,把王八五花大绑拎在手里。
这下小王八,伸长脖子也只能咬空气了。
“后生仔,张老倔家的亲戚?家是哪里的?”
陈阳拎着大王八,一个大娘看着他无所事事,跑过来闲聊,张老倔是大姨父的外号,反而村里人估计知道他大名张国竖都没几个。
“大娘,我金陵人,小时候经常来我大姨父家玩,三个皮猴子,有印象没。”
陈阳笑着打了个招呼,他们姐弟三个小时候在大姨村里,再加上大老表表姐表弟,六个皮猴子,没少在村里上蹿下跳,认识的人估计不少。
“你是立芸家城里妹子的儿子?”
大娘显然对陈阳几个城里孩子有印象分,仔细的瞥了一眼陈阳。
看到陈阳点了头,然后就神秘兮兮的把陈阳往边上拉了拉。
虽然陈阳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边上都是田,这也不像说悄悄话的地方啊。
难道这就是背着人说话的神秘仪式感?
“小伙子,我们村里有好些个漂亮大姑娘,你找媳妇了没,没找大娘给你介绍个,随你挑。”
大娘看着陈阳两眼放光,这年头,城里的小伙子那可是很招人喜欢的。
乡下姑娘要是能找个城里的男人,以后孩子就可以上城里户口了。
多少农村的大姑娘,宁可嫁给城里找不到老婆的老男人,甚至是瘸子拐子,不就是想过城里人的日子。
能吃公粮,还不用交公粮,工资也远超他们累死累活赚的工分。
“大娘,别,别,别,我早结婚了,娃娃都生了俩。”
陈阳瞥了一眼热情的大娘,他真怕被她绑了去相亲。
太可怕了。
“你这么年轻就生了俩娃,不是骗大娘的吧。”
那大娘还不死心,陈阳无奈,没想到重活一辈子,他陈阳还是没有逃脱这别人眼里香饽饽的命运。
上辈子那些女人图的是他的财,这辈子图他的城里人身份。
“大娘,我还真没骗你,我媳妇生的龙凤胎,一下就俩,我也没辙啊。”
陈阳耸了耸肩,大娘听后这才将信将疑,只是依旧一脸遗憾。
这么好的小伙子,长的人高马大,一看就是个体格好的,又是个城里人,这要做成这一单媒,村里不知道多少人得包着媒钱来找她做媒。
“阳哥,沈大娘可是出了名的眼光高,你咋让她主动给你说媒的,教教我呗,我也想讨个媳妇。”
陈阳这好不容易摆脱了大娘,耕完田的张树根凑过头来一脸讨好的对他开口。
“树根,你才17,你讨个屁的老婆,过两年再说。”
陈阳没好气的瞪了这小子一眼,都还没成年了,讨啥老婆。
“阳哥,我村里那胖虎,跟我同年的,比我还小一个月呢,娃都生了,我才不小。”
张树根昂着头,陈阳也是头疼,这该死的青春期,荷尔蒙躁动的年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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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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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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