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和林明晰前往盛京一事拍板定论,林慧娘夫妇就开始为他俩的形成做准备。
听闻盛京冬日极冷,生怕他俩冻着,林惠娘特特去城里买了厚实些的棉布,每日在家里除了做饭,就是在埋头做棉衣棉鞋。
林明晰去一趟盛京,书院中的功课难免耽误,提前几日就去了书院里做准备。
苏沅成了家里唯一的闲人。
每日除了围观林惠娘做衣裳,就是在空耗时日。
转眼过去了七八天,到了他们出发的日子,销声匿迹的林家其余人都不曾露面。
出发前,林明晰特特与林慧娘和林传读说了一番话。
林传读闻言无声苦笑,说:“家里已是这般情形了,我和你娘又怎会与他人争论?”
“你且安心去办你的事儿,家里一切都好,不必挂怀。”
林家人的诸多行事已经让林传读彻底凉了心。
别说这些人至今不曾露面。
就算是回来了,他也绝不会多说什么。
林慧娘连连跟着点头,不放心道:“家里倒是用不着你担心,只是你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身边还带着个沅沅,一路上你切记将她照顾好了,不可让她受了委屈。”
说着林慧娘越发的不放心,甚至有点后悔之前答应了让苏沅同行。
她说:“沅沅是孩子心性,你稳重些,又是哥哥,若是她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好生与她细说,她是能听得进去话的,不可一味地凶她,记住了吗?”
林明晰哭笑不得的应好,说着不由自主的看了正在前前后后的搬东西的苏沅一眼,笑道:“娘你放心,委屈不着她。”
再说了,苏沅哪儿是能受得住委屈的性子?
林慧娘细细的叮嘱了林明晰一番,到底是不放心,最后又拉着苏沅小声叮咛了好一会儿,背着人悄悄给了苏沅一个小小的荷包,把想到的都说了好几遍,才在林传读的催促下放开了手。
苏沅趴在马车的窗子上遥遥挥手,笑呵呵的半点不见发愁。
看着还挺高兴。
林慧娘见了无奈一笑,摇头道:“到底是个孩子呢,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玩儿。”
林传读闻言跟着笑了。
他说:“孩子就是孩子,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一路上都打点好了的,不必担心。”
林慧娘强撑着笑说了是。
两口子站在村口,目送着马车走远,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慢慢回去。
沅和林明晰与南歌离一同进京。
有了南歌离的打点,着实是省了不少事儿。
代步的有马车。
吃的有人去办。
他们只需要该上车时上车,车停下休整时,自行溜达活动活动筋骨。
天黑就倒车上睡觉。
万事都有人安排好了,除了无聊什么毛病也没有。
出发的前两日,苏沅还沉浸在第一次坐马车的惊喜中无法自拔。
可到了第三日,她就逐渐没什么精神了。
从这里到盛京,满打满算,加快进程,起码也得两个月。
但是两个月都在马车上度过。
光是想想这一路上的枯燥,苏沅就很想扭头跑回去。
她无精打采的窝在车厢里叹气。
林明晰见了,有些好笑。
“无聊了?”
苏沅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呵呵道:“不然呢?”
林明晰笑而不语。
苏沅瞥了一眼林明晰手里的书,幽幽叹气。
“好吧,无聊的可能只有我。”
林明晰从书院中带了不少书回去,启程那天就都带上了。
他跟苏沅在同一个车厢,但是每日苏沅只要是醒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在看书。
不光是看,有时候还会提笔在桌案上写写画画。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写什么。
反正林明晰手里一刻都没停过。
看着也不像是无聊的样子。
似是听出了苏沅话中的微妙,林明晰无奈轻叹,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说:“那要不我陪你说会儿话解闷?”
苏沅白眼翻得更大,想也不想张嘴就说:“你那是陪我解闷吗?”
“你是憋着劲儿的让我更郁闷才是吧?”
林明晰昨天跟苏沅聊了一会儿,没聊之前都还好,聊完了,苏沅顿时就更郁闷了。
以至于到了这会儿,她还不想跟林明晰说话。
她明明白白的把嫌弃写在了脸上,林明晰不知作何表情,只能是说:“那我给你说个故事解闷儿?”
苏沅半信半疑的瞪圆了眼,不太相信地说:“你还会说故事?”
林明晰笑了。
“听听?”
苏沅迟疑了一下,不太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硬邦邦道:“也不是不行,先说来听听。”
林明晰说的故事,与苏沅自己知道的,和在各种闲书中看到的不一样。
不是风月小调儿。
也非鬼怪传奇。
而是历史史书。
他语调不疾不徐,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温声慢语的娓娓道来,将一副千年瑰丽之景缓缓在苏沅的眼前展开。
苏沅一眼也看不进去的枯燥史籍,在他的描绘下多了不可说的意境,引人入胜。
苏沅不自觉的听得入了神,林明晰放慢了语调,轻声慢语的嗓音在车轮的滚滚中变得飘渺,顺着风就缓缓飘向了远方。
苏沅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靠在车壁上睡得呼呼的,小嘴还不自觉的张开了一些。
难得的憨态。
林明晰忍着笑将人扶着躺在了铺出来的床板上,重新又拿起了书。
路上有了林明晰的神乎其技的讲故事技能解闷,时不时的再看看外边逐渐变了色调的景色,漫长的路程似乎也没设想中那般难熬。
不知不觉间从南入北,沿途所见之景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从绿到白,不过是顷刻之间。
尽管马车的车厢事先做了保暖的夹层,车厢里也烧了温暖的火盆,可初入北境的苏沅和林明晰还是不太适应这个的寒冷。
每日除了必要的时候,甚至都下不了几次车。
苏沅窝在暖融融的毯子里,看着林明晰在摇晃的车厢中依旧笔耕不缀,有些茫然的问出了许久的疑惑。
“你看的这些,不像是下场考举人的书吧?”
托了林明晰的福,对科举制度一无所知的苏沅也逐渐了解了一些相关内容。
林明晰目前看的这些书,包括他时不时写的文章,都与考举无关。
看起来,更像是中举后看的。
林明晰没想到苏沅这么敏锐,顿了顿就忍不住笑了。
他说:“这你都看出来了?”
苏沅切了一声,说:“我又不是瞎。”
她跟林明晰不分昼夜的都在这一个车厢里凑合,她就算是瞎,这么长时间也该看出来了。
林明晰笑了一声手中笔不停,漫不经心道:“有备无患罢了,若是能成,也是好事儿。”
苏沅听得一知半解的,茫然眨眼。
“什么意思?”
林明晰笑笑不再多言,只是说:“等我一下,这里写完了,就给你接着说昨日的故事。”
故事听多了苏沅有点腻歪,闻言也没多大兴趣。
可这满天白皑皑的,也没地儿可去解闷。
只能是闷闷的说好。
林明晰嘴里的故事说了一个又一个,在苏沅快要彻底丧失兴趣之前,两个多月后,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盛京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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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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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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