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众矢之的

　　李虺听罢戏志才之言道。

　　“此乃意料之中，便是没有这三户侯，刘表又岂会当真甘心情愿为我所挟。早晚等刘表治下井然，凭荆北富足，必会挥师一雪此番耻辱。”

　　正议论间，从长安发出的邸报也接踵而至。李虺看过邸报，交给戏志才和郭嘉道。

　　“刘表将荆北三郡重新划分，新设了襄阳郡和南乡郡，又将随县、章陵、复阳划入江夏郡。这是怕手中只有三个郡太少，面上无光。如此多设两个郡，听上去倒比荆南四郡还多一郡之地，倒成了名副其实的荆襄九郡了。”

　　戏志才、郭嘉都没明白李虺所说荆襄九郡有什么含义，只当李虺是指荆州多出了两个郡。于是戏志才又开口道。

　　“非也，主公误会了。刘表此策颇有深意，乃是在弱化帝乡士族。”

　　李虺闻言皱眉道。

　　“帝乡？志才所指乃是南阳？”

　　戏志才道。

　　“南阳原有三十七县，即便吕布出兵占据鲁阳周边六县，仍有三十余县，人口近二百万。其中云台二十八将，南阳郡便有十一位。百余年来繁衍生息，家族之庞大，关系之错综，着实难以言说。刘表虽为皇室苗裔，却出身山阳高平，实系兖州人士。今刘表虽居荆州牧之高位，却并无根基与荆襄之地，若不仰赖荆州本地士家，恐难以久在其位。”

　　李虺闻言道。

　　“志才之意，刘表是要打乱南阳原有格局？”

　　戏志才道。

　　“主公非士家出身，自不知各地士家以地域结为党羽相互倾轧，南阳郡号称帝乡，其士家势力之强可见一斑。今刘表将南阳一分为三，新设南乡郡，又与南郡数县合而为襄阳郡，再将临近江夏三县归于江夏郡，如此原南阳郡便只余十数县，其势何堪与先前相比。”

　　李虺道。

　　“看来这刘表当真不是平庸之辈，可惜其不通兵事，却更善内斗之术。无论刘表此举能否巩固权势，掌控荆襄之地，早晚会为他人所并。诸侯争霸，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必刘表并非庸才，心中自然明了，待其元气恢复，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郭嘉道。

　　“此战刘表已知我军之威，轻易不敢南下与我军争锋。东面有袁术得吕布相助，刘表未必敢轻易招惹。北面还有李傕、郭汜，刘表自然要依为外援。只有西面刘焉，虽亦为汉室宗亲，两家却时有嫌隙。加之张鲁与刘焉不合，独占汉中之地。刘表若想不被困死在荆襄之地，便只能向西为难刘焉与张鲁了。”

　　李虺闻言点头道。

　　“奉孝所见与我相同……”

　　戏志才听到李虺的自称，打断道。

　　“主公如今已是安南将军，又是三户亭侯，外人相见当称一声‘军侯’。主公当自持身份，也应自称‘本将’或是‘本侯’才是。”

　　李虺对于这些称呼自然是并不知晓，而且也不太看重，所以根本没想到这对自己的称呼还要改。

　　“志才，这‘本将’，‘本猴’的叫着别扭。我等俱是多年相识，便免了这些虚套如何？”

　　戏志才道。

　　“主公差矣，此时已非比中平年间我等俱在石猿山之时。如今主公已为一州刺史，业已拜将封侯，麾下兵马数万之众，理当分出上下尊卑，才好约束部众，统管大局。”

　　李虺一碰到这些封建等级制度的事就有些头疼，一时间也想不出如何拒绝戏志才，便道。

　　“志才所言有理，只是一时半刻也改不过来，还是慢慢再说吧。”

　　郭嘉闻言却转了话题道。

　　“今主公已就任荆州刺史，又拜安南将军，封三户亭侯……”

　　李虺一听郭嘉的话头，立马反应过来，郭嘉这是又要提及菜琰的婚事，赶紧打断道。

　　“奉孝何故又要提及昭姬小姐婚事？”

　　郭嘉道。

　　“主公，师兄顾雍不日便会赶到南昌。师兄出身吴郡顾氏子弟，主公今日虽封侯拜将，又居刺史之位，可出身却还不如嘉一落魄子弟。吴郡、会稽二郡早晚必为主公治下，想想刘表汉室帝胄尚且受制于荆州士家，主公若无家师这般当世大儒为依仗，何以制衡吴郡士家？”

　　其实李虺也认同郭嘉之言，地盘越是壮大，就越是无法避免与士家的政治斗争。正如郭嘉所说，有蔡邕这么一个大儒老丈人，倒确实能自抬不少身价。可这种事总不能上赶着往上凑，总也得学古人三辞三让什么的，也免得他人误会自己贪图菜琰的美色。于是道。

　　“奉孝之言虽然有理，且容我三思，再做决断。”

　　却不料一旁一直未曾开口，险些被人忘记的冯芳此时开口道。

　　“军侯，此乃人伦大事，岂能如此不决。军侯如此推辞，小女与令徒的婚事却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我等臣下俱无异议，军侯便顺天应人，将昭姬小姐迎入府中，也好早日得享人伦之乐。”

　　冯芳的话虽说不无道理了，可被他这么一说，却感觉变了味了。

　　“懿德兄，郭靖此时正驻兵沙羡，即便此刻我与昭姬小姐成婚，也得等战事平息之后，将郭靖调回南昌，再与令爱完婚。懿德兄何故如此急迫？”

　　冯芳道。

　　“军侯乃是小女长辈，军侯自然先与昭姬小姐成婚，小女才好与郭靖完婚。军侯还是勿要推辞了。”

　　有了冯芳的理由，戏志才和郭嘉也开始旧事重提。李虺实在拗不过，便道。

　　“此事尚不知伯喈先生是否应允，汝等何故如此急色？总要先征得伯喈先生与昭姬小姐首肯，方可成婚。难道说要派兵去抢不成？”

　　郭嘉闻言道。

　　“主公多虑了，与师妹的婚事，嘉已与家师提及。起初家师尚有些许疑虑，如今主公身份有变，又与家师父女有救命之恩，想必家师并无不允之理。”

　　李虺道。

　　“还是得到伯喈先生首肯，再论此事不迟。”

　　顿了顿，李虺为了彻底将话题转移，干脆一本正经道。

　　“如今本侯既已身为荆州刺史，志才便出任别驾之职，奉孝为安南将军府军师。刘表既然将荆北三郡重新划为五郡，本侯也欲将武陵一分为二。以迁陵、酉阳、沅陵为界，北部仍未武陵郡，迁阚泽为武陵太守，携原四郡黄巾俘虏前往临沅赴任。迁陵、酉阳、沅陵以南设五溪自治领，由沙摩柯任领主，迁昌南令魏伟为自治领参赞，辅佐沙摩柯治理内政。此外，柴桑令吾隽改任南昌令。今后，荆州刺史府及安南将军府设在柴桑新城，待顾雍前来豫章，便接掌柴桑。”

　　戏志才见李虺开始对治下郡县及官员进行了调整，也正色道。

　　“主公，刘表败走之时，未及将武陵各县委任的士家官员统统带走，只是命人传令各县官员自行渡江前往南郡。如今各县弃官北逃的官员及其族人甚多，只是颜良大军现已屯与江畔，这些士家官员无法渡江前往江陵，只得向西奔夷道去了。”

　　李虺道。

　　“这些墙头草留在武陵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今走了倒也干净。遣人告知荆南之战前逃往长沙昭陵的官员，即刻返回武陵就任。命李严兼任四郡巡抚，与吴献率兵进入武陵，巡查各县，将此战勾结刘表的士家豪强清查一遍。杀几只鸡，也吓一吓其他三郡的猴子。待此战事了，各郡县凡本地官吏，将一律调往他郡就任。”

　　在场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心知李虺这是要学刘表打压治下士家。只是李虺所为却要比刘表直接了当，完全是一副强龙力压地头蛇的态势。毕竟李虺的军队几乎没有士家豪强的介入，完全是由底层百姓构成，并且连组织架构也摒弃了这个时代传统的五二军制。秉持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思想，李虺是不打算让自己的治下，尽是掣肘和羁绊。.xwbxsw.M

　　就在李虺正在计划来年战事之时，朝廷的邸报也传到了天下诸侯的手中。有的漠不关心，有的惊惧恐慌，更有心生妒意，欲除之而后快的。

　　刘表新败于李虺，又受其挟制，本就答应表奏李虺为荆州刺史。可朝廷却不知为何，又给李虺封侯拜将。虽然只封了一个亭候，可却是将自己治下南乡郡丹水县的三户亭封给了李虺。

　　刘表表面心中愤愤，却又不能与李虺翻脸，只好又将蒯越、蔡瑁、黄祖、伊籍、刘阖等心腹招来议事。

　　蔡瑁本就对李虺心有不满，听了刘表所言，开口道。

　　“李虺区区一铁匠，今已居荆州刺史，且封侯拜将，俨然与主公并立，决不可任其做大。”

　　刘表见蔡瑁慷慨激昂说了半天废话，也没说出个实实在在办法，不由轻咳两声，转头看向蒯越。

　　蒯越本不想就此事发表意见，见刘表看向自己，不得已开口道。

　　“如今主公治下动荡，尚且赖李虺相助。不如遣使相贺，暂且不与之计较。待州郡安定，再做计较不迟。”

　　刘表闻言深知蒯越所言乃是顾全大局，可心中总是有个坎过不去，只得不置可否，转头又看向伊籍。

　　伊籍正要开口，一旁黄祖却抢着道。

　　“主公，李虺欺我太甚，便是眼下不可与之刀兵相向，也不可任其安枕。”

　　蔡瑁听黄祖与自己意见一致，追问道。

　　“有何良策可令李虺无法安枕？”

　　黄祖道。

　　“朝廷旨意乃是命李虺为荆州刺史，这豫章太守一职自然空悬，主公何不抢先表奏一心腹之人就任豫章太守。如此，即便此人不得郡内实权，也可令李虺如鲠在喉。”

　　蔡瑁闻言道。

　　“妙策，主公可为之。”

　　蒯越一听这是要给李虺上眼药，当即便要开口阻止。可看了看刘表的脸色，分明是有采纳之意，于是缄口不言。

　　刘表与文武商议之时，远在河北的袁绍也收到了邸报。起先袁绍压根没想起李虺是何许人，冲着文武询问道。

　　“这李虺何许人也？素未闻其名，却一夜间便居荆州刺史之位，与刘表分治荆州，竟然还获封安南将军，三户亭侯。”

　　别驾田丰躬身道。

　　“主公，李虺素来名声不显，若非刘表与其一战，恐天下尚不知有此一人。据闻此人乃平阴人士，出身村中一铁匠。中平四年，长沙区星作乱，太守张机表其为长沙太守，率兵平区星之乱，却不料太傅袁隗表孙坚为长沙太守，李虺走十常侍张让门路转任豫章太守。就任期间，除剿灭山越之外，未有惊世之举，故此无人知晓。若非此人封侯拜将，丰也未知天下尚有此人。”

　　袁绍歪着头，微闭着眼听田丰说完，不由越是疑惑。

　　“区区一村中铁匠，竟能与长沙太守张机相识……”

　　袁绍原本不经意的一问，却猛然一顿，似乎想起什么，追问田丰道。

　　“此人乃平阴人士？可是距雒阳之西，瀍水之畔上北邙村？”

　　田丰被袁绍问的也有些茫然，摇头道。

　　“只知此人乃平阴人士，详情确实不知。天下诸侯讨伐董卓之时，雒阳周边尽有战事，人口流散之事甚多，其身世恐难以详考。”

　　袁绍此时原本微闭双眼早已瞪的老大，眼珠不住的转动，明显正在进行复杂的心理活动。不多时，袁绍一拍面前的案几道。

　　“此必是那胡人铁匠。来人，去后宅将管事袁四给我乱棍打死。”

　　众文武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袁绍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田丰不解，询问道。

　　“主公何以骤然责罚一后宅家奴？”

　　袁绍气急败坏，喘了几口气，平复了半天，才将当初经过与众人大致讲述了一遍。

　　当听到袁绍忌惮李虺为他人打造兵器而使人送毒酒鸩杀李虺之事，不少武将纷纷发出叹息之声。

　　许攸深知袁绍为人，听袁绍说完，便知袁绍定然不能容忍李虺尚存于世。只是碍于南北相隔千里，无法当即起兵攻伐，正是需要谋士献策之时，于是道。

　　“主公，优有一策，虽不能一举灭之，也可使其四面受敌，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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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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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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