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小心翼翼的奔赴大殿,刚到门口,无垢道长便愣住了。
大殿之中原本供奉的天宝真人金身,完全坍塌崩倒,脑袋被砸的稀碎,香火散落,满地狼狈!
“这是哪个混账干的!?”无垢道长气的浑身发抖,大声叫道:“明空!明空!你死哪里去了?!”
陈义山凝神看着,刚才远望见的缭绕黑气,此时已经消失了,可是身处大殿之中,仍旧能感觉到一片阴寒!
无垢道长的大吼大叫没有唤来明空出现,反而是明日、明月等弟子们听见了之后,都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见祖师爷金身被毁成了这样子,也都惊怒交加。
“这,这是谁干的?”众弟子义愤填膺道:“太过分了!”
“去找找你们的师兄!”无垢道长冲弟子们发火道:“找到之后立刻给我带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们刚才找了找后院,宿屋、灶房、柴房、磨坊、茅房里都没有见大师兄在。”
“那就到后山去找!”
“是!”
众弟子战战兢兢的去了。
徐泰来看看沉默不语的陈义山,又看看怒发冲冠的无垢道长,忍不住问道:“道长,这会是什么人干的啊?”
“不知道!”无垢道长愤愤的说道:“天宝观威名赫赫,分观开遍天下,此观中又有贫道坐镇,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人敢来撒野,这次,这次竟不知道惹了哪个挨千刀的杂碎,敢如此作践祖师爷!如果让贫道查出来是谁干的,贫道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徐泰来劝慰道:“道长暂且息怒,等找到明空之后问问清楚再作打算吧。”
无垢道长又咒骂了明空几句,然后猛地想起“仙长”还在旁边呢,顿时觉得自己失态,连忙冲陈义山说道:“贫道无礼,让仙长见笑了。”
“没事。”
陈义山的心中其实非常不安,他觉得这天宝观中一定是出了极大的变故,危险大概就藏在暗中。
自己也是倒霉,到哪里,哪里就出幺蛾子。
无垢道长怒归怒,但是到底不敢冷落了陈义山,真人金身被毁,也不是一时就能修好的,徒留无益,他又怕观中别的地方也遭破坏,当即说道:“陈仙长,徐庄主,咱们到后面去吧。”
“好。”
好在,后面的论经殿没有什么毁坏,门也仍旧是锁着的,没有被强开的迹象。
无垢道长的心稍稍安了一些。
而陈义山在随后的一路上也再没有看见什么黑气,嗅到什么血腥味,心中不安的感觉也渐渐消退了去。
眼瞧着后山门到了,无垢道长突然间一愣,又是一阵大骂:“简直是无法无天,连门神也敢毁了!”
陈义山看见后山门下一地撕碎的纸屑,料想那原本是后山门上贴着的门神画像。
从撕碎的纸屑上来看,门神的模样难以分辨。
真是撕的稀碎!
徐强笑道:“道长,我看你肯定是惹了什么人了,趁着你不在家,过来砸金身,撕门神,不知道砸锅倒灶了没有。不过也有好的,毕竟人家没有放火烧观,要是放把火,那可就是绝户计了……”
“你闭嘴吧!”徐泰来瞥见无垢道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呵斥了一声,又对无垢道长赔笑道:“道长勿怪,这狗才没有别的意思,他是安慰你呢,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出来的不像是人话。”
“没事。”无垢道长的心情别提多郁闷了。
但仔细一想,徐强说的话倒也确实有点道理,虽说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把道观毁成这个样子,但对方到底没有把事情做绝,要真是一把火……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嗯,这么一想,心情果然好了些。
从门洞里走出去,入眼的便是后山,郁郁葱葱,一派灵秀的风光,很是养眼,那山顶上有座八角亭子,精致美观,无垢说那是整座山的最高点,叫做“望月亭”。
山下有一口井,六角石岩黝黑如铁,盖着一个磨盘大的井盖,旁边立有一座石碑,刻着三个大字——封剑井。
“封剑井?”陈义山愕然道:“这井里难道还有剑?”
“回仙长,井里存放的是蔽观祖师爷天宝真人生前用过的玄英宝剑。”无垢道长说:“他老人家生前游历江湖,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死在他老人家剑下的人不计其数,后来才出家为道。出家之后,感念生前杀戮太多,恐损天道,所以封剑于此井之中,立誓不再杀人。”
“原来如此。”陈义山心下好生感慨,又问道:“那你们平时吃水,从哪里取啊?”
“贫道和弟子们用水,都是取自山溪的。这口井就算不封,也没法用水,因为它是一口枯井,”
“枯井?”陈义山一愣,道:“可是,我听见井中有水声啊。”
“仙长兴许是弄错了吧?贫道的师父在世时说,这口井从老祖封剑的时候起,就已经干了,算来已经数百年了。”
“是么?”陈义山耳力远超常人,他明明听见井下有暗流涌动,可无垢道长说这是一口枯井,他便也不再吭声,只是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又有些重了。
“师父!师父!”
明镜、明台从山上奔了下来,气喘吁吁禀告道:“我们俩找遍了后山,都没看见大师兄的身影!”
“原指望他继承贫道的衣钵,没想到这么不堪重用!观里被祸害成这个样子,他却跑的无影无踪!这个蠢材,等找到了他,我非把他的皮扒下来不可!”无垢道长恨恨的骂道。
“师父,大师兄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被强人给掳走了吧?”
“胡说!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强人掳走他干什么?!”
“那是有人来抢劫,大师兄奋起反抗,被害了?”
“更胡说,哪个强盗敢到咱们观里撒野?咱们是出家人,观里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更何况整个观内连一片血迹都没有,也没见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明空的本事又不低,怎么可能是遇害了?!”
“那大师兄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我看那厮肯定是下山鬼混去了,早就听人说他看上明溪村的一个丫头了,哼!”
“师父,大师兄看上了明溪村的哪个丫头啊?”
“关你们两个屁事!我告诉你们,别学你们大师兄,敢学他的话,打断你们的腿!明天一早,你们就去明溪村,如果他在那里,就给我绑回来!”disixs.M
“哦……”
徐泰来悄悄扯了扯无垢道长的衣袖,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道长,你请陈仙长来你的观里,不说好好招待,尽忙你自己的事情,恐怕不好吧?你看天色已晚,真人金身容后再修缮,明空明天再找也不迟,总不能冷落了陈仙长啊。再说了,你的胳膊不疼了?不打算敷药了?”
“对对对。”无垢道长也发觉时间不早了,连忙说道:“陈仙长,徐庄主,贫道一时乱了方寸,失礼了,明星怕是把沐浴汤水准备好了,仙长要沐浴吗?”
陈义山道:“正有此意。”
“道观里条件简陋,陈仙长多多包涵啊。”
陈义山笑道:“道长太客气了,天宝观已经够好了。”
无垢道长脸上也有了笑意:“仙长请!”
……
徐泰来、徐强陪着无垢道长去敷药,众弟子们行动起来也是很麻利的,明星、明月迅速给陈义山等三人安排了住宿的房间,烧好了水,拿来了崭新的道袍,明日、明镜、明台也早就去收拾灶房,洗涮果蔬,准备晚饭了。
陈义山丢掉了那一身脏臭不堪的旧衣服,跳进木桶里连泡带洗,清理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直到水凉了才出来,换上了无垢道长为他准备那身衣服,当然,麻衣长袍还是穿在身上的。
“太舒服了!”他慨然叹息。
至少是搓掉了三层泥吧。
现在的自己可以说是身轻如燕,还香喷喷的,嗯,自从修仙之后,这身体是一天天的都在变化,肌肤摸起来,吹弹可破啊。
“喂,明星,你说这个陈仙长到底是不是神仙啊?”
屋外,明星和明月说悄悄话的声音传进了陈义山的耳朵里:
“怎么不是?你没听明镜和明台在路上怎么说的吗?”
“他们两个毛孩子懂什么?说的漏洞百出,相互矛盾,我看根本就不是那回事!你难道不觉得陈仙长很普通么?咱们找不到大师兄,他为什么不用仙术帮咱们找找?”
“嗯?”
“还有呢,仙人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吗?为什么陈仙长还要吃饭?而且他真的好脏,洗澡的时候换了三遍水呢!”
“嘘,三师兄,你小心让仙长听见。”
“……”
陈义山已经听见了,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陈仙长,师父叫我们请你去吃晚饭了。”明星在外面叩门说道。
陈义山应了一声:“好的。”
明星和明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但他们嘀嘀咕咕的说话声还在传来:
“明星,我有个主意,试试陈仙长。”
“三师兄,你准备要搞什么把戏?”
“在他的碗里下点泻药,看他会不会拉肚子。”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如果是仙人,那吃了也不会有事,如果不是仙人,正好让他现原形!”
陈义山:“……”
两个熊孩子,老子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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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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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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