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语言是一门艺术

　　陆峥说的话句句都是求他帮忙，但其实是在帮他啊。

　　他的手上的确有烟，都是别人托他办点小事时给的好处，一人给个一两包烟，攒一攒也就多了。

　　但他一个人哪里能抽的完这么多烟？

　　多出来的他想出手，之前让自己老婆戴着头巾去黑市卖过几次。

　　但每回心里头都没底，万一被抓到了自己也就别想继续做公安了。

　　陆峥这会儿说要收他的香烟，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简直是帮了他的大忙。

　　“你小子……行啊。”赵铁心里五味杂陈，拍了拍陆峥的肩膀。

　　“但你收这么多烟做什么？自己抽？家里日子不过了？你可别犯浑啊，把钱都拿来买烟，老婆孩子不吃不喝了？”

　　只有真正关心他的人，才会在明明对自己有益的事情上，还要问个清楚。

　　陆峥明白，铁叔对他很好，就连他的那几招军体拳，都是跟着铁叔学的。

　　小时候，镇上的几个孩子都愿意跟着铁叔学军体拳，但就他学得最好，所以铁叔也最喜欢他。

　　“不是我自己抽。”陆峥说道，“铁叔你放心，我也绝对不是去做坏事。”M.wbxsw.M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烟卖给你。”赵铁从床底下拿出个黑包袱，里面是满满的一包袱香烟，什么大前门、红河、红山茶……

　　里面数大前门最多。

　　数了数，总共二十几包香烟。赵铁自己留了几包，把剩下的二十包香烟都转给了陆峥，收了他八块钱。

　　这是算陆峥便宜了，去黑市卖，少说也得卖九块钱。

　　但去黑市有风险，为了多挣一块钱去冒那么大风险，不值当！

　　陆峥谢过了赵铁，抱着黑包袱走了。

　　赵铁看着陆峥的背影，嘴里说着：“这小子，小时候脑瓜子就灵活，那时候我就看他错不了。”

　　别人都夸陆嵘学习成绩好，但他就觉得陆峥比陆嵘强。

　　就是没投好胎没选对爸妈，否则陆峥不比陆嵘强多了？

　　*

　　陆峥拿着香烟回到家藏到了床底下，只拿了几包大前门塞到了兜里，这烟待会儿还得派上用场。

　　给牛喂了点水，陆峥赶着牛车朝县城去了。

　　桐木镇离县城不算远，是最接近县城的一个镇，赶牛车过去，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

　　陆峥先去了趟县照相馆。

　　县照相馆不大，就两个人，一个是老师傅，一个是学徒。

　　见了陆峥，以为他是来拍照的。

　　由于是国营照相馆，自然不会像民营那样热情，学徒也是懒洋洋的：“照相啊？八毛一张相，半个月之后再来取照片。”

　　陆峥心中了然，国营照相馆里的人属于公职人员，他们都是每个月拿固定工资的。

　　生意好也是那点工资，生意差也是那点工资，服务态度自然就不好，还巴不得大家都别来照相，他们能得会儿清静。

　　也就是这样，国企慢慢被越来越多的个体户给取代。

　　但陆峥要的就是他们的懒散，懒散点好啊，没竞争意识。哪怕知道陆峥靠去乡下给别人照相赚钱，他们也不会想着去抢生意啊。

　　抢生意干什么？

　　累不累啊，又不加工资！

　　“哦，我不是来拍照的，我是来洗照片的。”陆峥说道。

　　他掏出一包香烟，先递给老师傅一根，划拉洋火点燃香烟。

　　老师傅接了烟，态度也变得好一点了：“洗照片？多少张？”

　　这年头一部135相机要一两百块，厂里的普通工人工资才四五十块，得花四五个月的工资，才能买到一部相机。

　　普通人谁买？

　　所以大多数都是来照相馆拍照的，很少有人拿着胶卷来洗照片。

　　“36张的乐凯胶卷，一共三卷。”陆峥把装着胶卷的袋子递给老师傅。

　　“行，两毛钱一张，三天后来拿。”老师傅接过袋子说道。

　　陆峥赶紧说道：“师傅，便宜点呗。”

　　“哟，小同志，我瞧你是个体面人，我们县照相馆可是从来不杀价的啊。”老师傅刚好抽完了那支烟，把烟头丢到地上，用鞋底碾了碾。

　　陆峥笑道：“我要是只洗几张十几张，那我肯定就不杀价了。

　　但我洗的照片多啊，今天这一百多张就是开个头，后面每天少说也能给你一两百张照片。这情况，一张少算我五分不算过分吧？”

　　说着，陆峥拿出另一包没有拆开过的大前门，塞进了老师傅的兜里。

　　老师傅见他这么上道，又听说到时候还有照片要来洗，也就答应了。

　　“算了算了，看你这个小同志还挺有诚意的，我也就让让利，那就算你一张照片一毛五分。”

　　“多谢了啊。”陆峥笑了笑。

　　洗照片不同于拍照片，他们在这里面能捞到油水，所以才愿意。

　　否则又不能挣钱，又要给他们加大工作量，他们才不会乐意。

　　不过老师傅之所以答应给陆峥便宜点，主要也是看他会来事，否则换了别人他也不会同意。

　　反正县里就他们一家照相馆，你爱洗不洗！

　　陆峥走的时候，又往小学徒的手里塞了一包烟，小声道：“小同志，辛苦你快一点了啊，最好明天就能把照片洗出来。”

　　这年头的学徒来学手艺，就是个光干活不拿钱的，平时还得挨老师傅的骂，但一些活又要交给他们去干。

　　陆峥知道，自己的这些照片肯定会被老师傅交给这个学徒去洗。

　　洗照片其实不难，陆峥自己也能洗，就是要买那些装备太麻烦，家里也小，空不出地方做暗房。

　　平时大家来拍照，都是跟老师傅说话的，对小学徒看都不看一眼。

　　有时老师傅让小学徒去拍照，那些人还不乐意，一定要老师傅来拍，嫌小学徒拍的不好。

　　这还是小学徒头一回收到烟，脸上立马露出笑意，点点头道：“行，哥，我知道了，今天我就抽时间把照片洗出来。”

　　说完把烟藏的严严实实，可不能叫师傅看到了。

　　*

　　陆峥离开照相馆，赶着牛车去了县医院买鸡蛋。

　　医院里不光是病人需要营养，那些护士医生们平时也要买鸡蛋吃。把鸡蛋拿到这儿来卖，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而且，陆峥之所以到县医院门口来卖鸡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当初他亲妈和李梅芬，就是在这家医院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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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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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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