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
东厢的超级大织房内,上百台织机正在运转着,那转动的织机发出着略显嘈杂的织布声,呈现着这个时代少有的作业场景。
这靠近门口的女织工看到一帮大人物到场,顿时都是屏息凝神,很多人用眼角余光瞄向进来人的。让她们感到意外的是,不仅府尊大人又出现在这里,竟然还有一个长相跟鬼似的西洋人。disixs.M
不过看到旁边正在织布的主管投来严厉的目光,她们却都是不敢再继续偷瞧,纷纷认真地继续作业,忙着手里的活儿。
她们无疑是幸福的,不用在田地里日晒雨淋,在这舒服的作坊里工作,却还能够拿到比种田要赚得更多的工钱。
“哇!真是太大了!”
西芒先生进到这间作坊,当即被这间作坊的规模震惊了一把,瞪着眼睛打量着这里的织机和每台织机前配备的女工。
在他的印象中,雷州府就是一个偏僻之地,这里要远远落后于广州府。只是如今呈现在他眼里的,却是广州城都少有的大作坊,当即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西芒先生,请随便参观!”
林晧然满意于他的反应,微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在这个作坊中随便走动,并示意翁掌柜好好陪同这位大客户。
“好的,大人!”西芒微微地点头,便是在作坊中随意走动参观。
他并不是第一次跟粤西的商人打交道,算得上是沈六爷的老主顾,甚至对这个年轻的知府和他的妹妹虎妞都还有一些印象。
这个当日在电白码头支使他妹妹叫卖花布的年轻人,仅是一年有余,便成为了大明的一方诸侯,掌握着一府之地,当真让他感到很是神奇。
不过让他更感到神奇的是,在这位年轻人的治理下,这里竟然冒出了这么大一间作坊,简直就是一位神奇的魔术师。
“府尊大人,这个佛郎机人绝对是一只大肥羊,这点杨员外最是清楚!”沈六爷看着西芒先生走远,便是凑过来轻声笑道。
杨员外就站在旁边,听到了这个对话,亦是感叹着说道:“这个西芒先生在广州府买东西,向来都是一车车购买的,每次闽商徽商走广,简直就是在给他在送货!”
“什么是走广?”林晧然对这个词很是陌生,而他并不是那种为面子而不懂装懂的蠢人,便是当即就开口询问道。
没等杨员外回话,沈六爷的大嗓门却抢先回答道:“每年都有很多闽商徽商装着货物运来广州府,到濠镜跟这些佛郎机人互市,然后又采购一些土特产或佛山铁锅等货物运回去!他们打着来广东做买卖的旗号,这就是所谓的‘走广’,但他们实则就是过来卖货物给佛郎机人。”
杨员外插不上话,却是轻叹一声,为着被闽商徽商做了幌子的广东默哀两秒钟。
林晧然微微地点头,这“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闽商徽商的做法无可非议,但却又是疑惑地询问道:“这西芒先生有如此的购买力,那他在佛郎机人中的地位恐怕不低吧?”
沈六爷和杨员外相视一眼,却都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对方的来历。
对于他们而言,这一点似乎不重要。因为西芒先生的信用好、胃口大,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大客户,他们哪还敢去调查人家。
西芒先生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两个汉人随从,正在织机前低咕着,脸色显得很是认真。而他的手上,正抚摸着一匹刚织出来的雷州布。
不得不说,这真金还真不怕火炼。这雷州布的柔软和平滑度都让西芒先生极为满意,甚至都已经舍不得放手了。
“西芒先生,觉得我们这布如何?”林晧然看着时机差不多,便带着笑容走了过来询问道。
“布很好!”西芒先生迎着林晧然的目光,操着生硬的汉语认真地说道。
“西芒先生,那您要不要带些回去给你的国人呢?”林晧然知道跟这种西洋人打交道,并不需要过于委婉,直接开门见山反而更好。
听到这话,沈六爷等人都是屏息凝神,看着这个他们心目中的大肥羊。只要这人点头,那他们雷州布就能够扬帆远销大西洋了。
“林大人,这布多少钱一匹?”西芒先生踌躇了一下,然后抬头认真地询价道。
“若是一万件以上的话,一匹要价……一两!”林晧然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便是直接开价道。
这个价格是经过调研得来的,大明的布商定然不可能接受这么离谱的价格,但跟洋人做交易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故而历来商品价格都要翻上一番,甚至好几番。
“这个价格很公道,那我要……五万匹!”西芒先生认可地点头,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道。
五万匹?
听到这个数字,沈六爷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尽管他们都清楚这个西芒先生的购买力恐怖,但一开口就要五万匹,当真是吓得他们一大跳,这五万匹可就是五万两白银了。
林晧然心里亦是一阵愕然,尽管知道这雷州布必然能打动这人,但一下子就直接要五万匹,着实让他同样是措手不及。
不过他的养气功夫还算不错,且对于“大宗品概念”早有了深刻的认识。像嘉靖采购龙涎香的价格虽然吓人,但真谈及到利润的话,还是这种动辄数量十万百万的棉布更赚钱。
现在这一笔五万的大单是惊人,但若真打开了海上贸易的航线,那时动辄恐怕都是十万匹等级的。
西芒先生的话没有说完,却见他接着又是说道:“不过我过了春节就得马上回国,所以我要在春节的第四天就必须拿到货物,这是我的要求!”
听到这话,如同一盆冷人泼在众人的头上,先前的兴奋当即就烟消云散。因为以联合作坊目前的生产能力,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笔大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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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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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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