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赶到山下时,他没直接奔西市,而是打算去伍瘸子的地盘总部,把这一罐子饽饽给他。
所谓的总部,无非也就是一个荒废了的院子而已。
且末城这种院子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李臻轻车熟路的在巷子里穿梭,接着就来到了一户墙上都长草了的大院门前。.Ж.M
“伍瘸子!贫道来送你往生极乐啦!”
这天气是雨夹雪,冷的要死。
这种天气,叫花子肯定不会出门的。
而果不其然,他这么一嚷嚷,院子里就响起了一声叫骂:
“你个龟儿子,大早上起来哭哪门子丧!”
李臻一乐:
“哈哈,给你个龟儿子哭丧!”
说完一脚踹开了门,就看到了伍瘸子正站在满是破洞的大门口,拄着拐杖正看他。
旁边还跟着几个孩子。
就是昨天那几个喊着让他早日升天的小崽子。
李臻一步踏进去,手里的罐子也提了起来:
“给,加了砒霜的,早点吃,早点死。”
伍瘸子一愣…………
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可那几个围着他的孩子有俩很机灵,冒着雨跑了出来,一把抢过了罐子,拿开陶罐上面的破布后,满眼的惊喜:
“爹!是饽饽!”
“…………”
伍瘸子接了过来,手一摸,就感觉出来了…………这饽饽还有余温。
蓬头垢面之上的双眼是一阵意外:
“牛鼻子,你发财了?”
“哈哈~这就不告诉你了。”
李臻笑的有些得意,又有些恶趣味。
心说你吃吧。
等咬上一口了,我在告诉你这里面有老鼠屎。
然后等你吐出来后,在来一句“逗你玩”…………马仨立都没我会逗!
哈哈哈~
而伍瘸子果然按照他所想,把那一罐子,约莫有十来个的饽饽一个一个的拿出来,分给周围的几个孩子。
一边分,一边还嚷嚷:
“就知道你个牛鼻子有良心!慢点吃,不许抢别人的!”
见几个孩子吃的狼吞虎咽,他还呵斥了一句,接着才自己拿出来了一个饽饽,捧着陶罐,咬了一口后,咕哝着说道:
“对了,牛鼻子,和你说个事儿。”
李臻正打算按照剧本走呢,可听到这话后一愣:
“什么啊?”
就见伍瘸子来了一句:
“老郑太太死了。”
“…………?”
李臻一懵,脑子里那些恶趣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下意识的来了一句:
“谁…………谁死了?”
“郑婆子啊。”
“…………西市门口郑婆婆?!”
“对。”
咬着有些粗粝的饽饽,伍瘸子点点头:
“昨天小崽儿们去要饭,看到的。衙门发现的,老太太去河边给人洗衣裳,脑袋…………”
指着自己的头太阳穴的位置:
“磕到了。当场就没气儿了…………哎哟,那个可怜啊,老郑婆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剩下一个孙女了。家里就那几个铜板,我听小崽儿们跟我学的,说是有人给出主意,让那丫头今天去西市插黄标呢。”
插黄标就是把自己的脖子后面插根草棍。
卖自己。
说白了,就跟后世里电视演的什么卖身葬父是一个意思。
李臻一听,赶紧问道:
“那让郑婆婆洗衣服那家人呢?没赔钱?”
“…………?”
伍瘸子用一种“你疯了吧”的眼神看着李臻:
“老郑婆子自己不小心,能怪谁?这天那么滑…………在说了,你知道是哪家让洗的?她是自己摔倒,又不是别人害她。就算衙门的人找到那户人家了,别人不承认,难不成还上刑?你还不知道吧?据说这几天咱们这来了个大人物,大老爷巴不得一片祥和呢。一个老婆子死就死了,闹大了,他头上的乌纱帽不就要动位置啦。这几日大堂的鸣冤鼓门口都好几个衙役守着,就怕有人闹事…………“
“…………”
听到这话,李臻掉头就走。
可刚走了两步,抬头看了看天色…………
这会淅沥沥的雨雪还下着呢。
这丫头…………到西市了没?还是说在家呢?
想了想,他快速扭头看向了伍瘸子:
“你知道郑婆婆家在哪么?“
“…………哦对,我想起来了,老牛鼻子死的时候,身上那套衣裳还是扒她家老汉的是吧?”
伍瘸子说着,把罐子递给了几个孩子:
“爹爹不回来,谁也不准吃!”
说完,拄着拐棍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嗯!对了,你能不能在让这几个小崽子去西市看看?”
“行。”
伍瘸子答应的很痛快:
“儿啊,你们几个去西市,找老郑家那个丫头。要是在,告诉她先回来,牛鼻子要给她奶奶念经超度啦。”
“知道啦,爹爹。”
几个孩子听话的跑进了屋,拿着几把不知道从哪掏来的破伞,还递给了伍瘸子一把。
结果伍瘸子没要,而是看着李臻:
“牛鼻子,还不赶紧给爷爷打伞!”
“…………”
李臻无语了,走到了他身边。
而伍瘸子刚出来,乱糟糟的头发上就滴下来了冰冷的雨水。
“…………你这伞怎么漏了?”
“要你管?”
“管不管再说,你能不能把那漏的地方从爷爷我头顶挪开?”
“赶紧走!再不走一会踢断你的拐棍,让你来个狗啃泥!”
“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真没心没肺还是咋的,伍瘸子笑的还挺开心,和李臻一起出了这破院。
而几个孩子出了屋子后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臻回头看了一眼,依稀还能看到俩孩子往兜里揣饽饽的动作。
“别看啦,赶紧的。”
伍瘸子催促了一句,同时扭头看了一眼后,说道:
“下次你再多拿点啊,这一罐子饽饽最多够那小崽子们吃到今天晚上。万一这几天雨雪不停,明天可就要挨饿了…………”
“…………你还真拿自己当亲爹了?”
“废话!”
一瘸一拐的在巷子里面走,伍瘸子脸上是一种很奇特的表情。
说不上来是什么样。
但却很暖。
“喊一声爹,那我一辈子都是他们的爹爹…………一会看吧,郑家那丫头模样还不错,实在不行,也跟我来要饭。等在过几年岁数大了,给找个好人家卖了,没准能卖一两银子呢。在那之前,我保她不死。”
“…………伍大爷果然是盖世英雄。”
“哈哈哈~”
雨雪之中,一个破落道士,一个瘸腿叫花子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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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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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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