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御花园里头,曹太后又是幽幽一叹:“没意思,没甚好看的,年年都是这些,走吧,回宫!”
“诺!”老内官扶着兴致乏乏的曹太后转身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曹太后忽然又问:“若是你平白无故的吃了亏,挨了挂落,心里头会不会不高兴?”
老内官依旧半躬着身子,自从入了宫,做了内官,腰杆就从来都没有挺直过,就连说话也都带着几分讨好谄媚。
“若是受了冤枉,平白无故吃了亏,除非是圣人,已经无欲无求了,否则的话,任谁心里头都会不高兴。”
老内官很是诚恳的回答道。
曹太后点了点头,眸光闪烁着,若有所思。
······
没几日,神武军的训练事宜,全都交接给了副都指挥使小郑将军,如今还直接握在徐章手中的,也就剩下长梧手中的飞羽营和徐文的火器营以及并入火器营的天工营了。
至于孙平寇,领了徐章的命令,当天就和王破敌兄弟俩带了十个亲卫一道去调查核实何四九所说的线索去了。
而东京城里头,此刻已经是一片风声鹤唳。
领了太后懿旨的齐衡,就跟一条疯狗似的,逮着谁就咬谁,半点情面不讲,半分辩解都不容,总之只要是查出来有牵连的,不论轻重与否,全都叫皇城司先给抓回大牢关着再说。
不到时日的功夫,皇城司已经抓了三十多人。
其中不乏有那些个当朝重臣么你的亲属。
不知有多少人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去了齐国公府,可面对着齐衡那张铁面无私的冷脸,基本上都吃了闭门羹。
就算是那些个趁着齐衡不在家,把礼物暂时送到了齐国公府上的,在齐衡回府之后,还是被一样样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油盐不进,铁面无私的齐衡,就这么在东京城里头出了名。
但更多的都是恶名。
早在中了进士时,平宁郡主和齐国公就替齐衡物色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年初刚刚从地方上升到东京来的礼部右侍郎申大人的女儿。
可惜齐国公府选择了低调成婚,并未大办,只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登门庆祝。
作为六部之中,最为清贵的礼部,尤其还是礼部右侍郎的位置,齐衡岳父的能力可想而知。
有这么一个岳父在,还有曹太后背书,谁还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和齐衡唱反调。
逆王一案,进行的格外顺利,各有司衙门纷纷打开绿灯,全力配合齐衡的工作。
时间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之间悄然流逝。
转眼就到了九月里,顾二成亲的日子。
顾二的婚礼还是在侯府举办,顾二虽然早早就搬出了侯府,可在名义上,她可还是宁远侯府的二公子,顾氏一族的族谱上头,还有他顾廷烨的大名呢。
而且在顾氏祖地之中的那些顾氏族人们,可都认可顾二这个侯府嫡次子。
辰正时分,宁远侯府外头就敲锣打鼓的热闹起来,原本门可罗雀的宁远侯府,也早已是高朋满座,披红挂彩,热闹非凡。
顾二一身大红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一路锣鼓喧天,爆竹相送,敲敲打打的往英国公府而去。
顾二的身后,左边是是徐章、许贞、长柏、长梧,右边是颍川郡王赵策英,赵策英的舅舅沈从兴,还有一块儿从禹州来的耿介川和段成泳。
中间还夹着一个顾廷炜。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时不时还大声打趣顾二几句,没一会儿,就到了英国公府。
在府门外,自然被顾二未来的舅哥们一番刁难,好在顾二这边文武兼备,有探花出身的许贞,进士出身的徐章和长柏,武将方面就更不必说了,沈从兴,徐章,长梧甚至于颍川郡王赵策英也都是一把好手。
顾二的几个舅兄们设下的刁难,只坚持了片刻不到,就宣布告破了。
作为新娘子的张三娘子,今日也打扮的格外精致,凤冠霞帔,手持一把精美至极,上绣戏水鸳鸯的团扇,那叫一个娇俏美艳,不可方物。
众人热热闹闹的进了门,接了新娘子,拜别了英国公夫妇,迎亲的队伍再度敲敲打打,往宁远侯府敢。
今日的宁远侯府,热闹到了极致,东京城里头勋贵们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文臣们也来了大半,偌大一个宁远侯府,挤的慢慢当当。
光是酒席,就摆了五六十桌。
待顾二和新娘子走完了礼,众人便破不接的把顾二拉到前厅喝酒去了。
没喝几杯,顾二就举杯四处敬酒,徐章等人索性便和沈从兴他们凑了一桌。
人称小段的段成泳是个耿直性子,见顾家的那两桌席上,顾家人的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不由的摇头啧啧叹了起来。
“你们瞧瞧,这顾家人的脸色可当真难看,哪里像是家里人成亲,分明······”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沈从兴夹起一个鸡腿就塞住了嘴。
“不说话可没人把你当哑巴!”沈从兴没好气的道。
小段解释道:“我这不是替顾二哥哥鸣不平吗!”
“哈哈哈!”徐章笑着举杯说道:“小段将军性子爽利,有一说一,不过今日是仲怀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他们苦大仇深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可得尽兴了,待会儿仲怀过来,诸位可得再加把力,可别被仲怀这厮给蒙混过去了!”
“徐大人这话说的在理!”老耿立马抬起就被,一脸深以为然的道:“老耿敬您一杯!”
“请!”
“请!”
二人仰头一饮而尽。
“早在禹州时,便经常在仲怀口中听到徐指使的名号,当时我还惋惜呢,说如此人物,却未能得见,乃平生一大憾事。”
赵策英举起酒杯,对着徐章道:“不想因缘际会之下来了东京,这才有机会一睹徐指使的真容,实乃平生一大快事!”
沈从兴也举起酒杯,“早就听闻徐指使大名,岭南平叛一战,指使率军连战连捷,数月之内,连下叛贼十余城,来了东京,沈某可是不止一次的想要找指使好好吃上一顿酒呢!”
“可惜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今日咱们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指使必须得让沈某先敬您一杯!”
徐章道:“都是自家兄弟,敬什么酒,来来来,大家一块儿喝!”说着徐章便招手招呼众人。
“只要几位不嫌弃咱们这些武人粗鄙就成!”小段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哈哈哈!”徐章和许贞等人对视一眼,哈哈哈大笑起来。
“粗鄙武人?”徐章道:“小段兄弟怎么也学那些个迂腐的老学究!”
“就是!”许贞也附和道:“武人哪里粗鄙了!自古燕赵多壮士,尤其是诸位,豪放大气,慷慨豪迈,皆乃人中之中,能与诸位相交,是吾等的荣幸才是。”
长柏也微笑着端起酒杯道:“盛氏长柏,愿与诸位交个朋友,就是不知,诸位是否愿意?”
“正如方才徐指使说的,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见外,来来来!喝酒喝酒!”
“干!”
“干!”
“干咯!”
·····
众人边聊边喝,没说几句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不得不说,酒桌上是男人们增进感情的绝佳地点,当然了,前提是得投契,而且还不是那种应酬性的酒宴。
几人越说越是兴起,没几句就称兄道弟起来,然后谈天说地,小段和老耿这两个没啥心机的耿直孩子,拉着徐章就问当初淮南平叛的事儿,还把他们在岭南的事情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脑都给倒了出来。
实在是太过高兴,酒喝的一杯接着一杯,没一会儿小段那厮就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了,老耿脸色倒是正常,可眼中已经透着几分醉意了。
倒是赵策英和沈从兴,这对舅甥的酒量都出奇的好,和徐章他们喝了大半天,愣是屁事儿都没有,众人喝得实在兴起,都把今儿的主角顾二给整忘记了。
许贞喝着喝着,借着酒兴诗兴大发,当场就作了几句喜庆的酸诗,引来众人一片欢呼。
倒是侯府大房那几个,除了三郎顾廷炜之外,其他的酒宴吃到一半,就各自找借口走了。
顾二的四叔五叔,还有他那几个堂兄堂弟们,却留在了宴席之上,起先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头就领着酒壶酒杯,四处闲逛起来,和这个道声好,打个招呼,和那个喝杯酒,倒是真把他们自己当做了主家。
等到顾二敬完一圈酒下来,众人心有灵犀一样把火力都集中在了顾二身上。
一杯接着一杯,理由数都数不清楚,反正总能找到借口。
今儿个大喜的日子,顾二也不推辞,完全是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态度。
从酉时三刻,一直喝到夜幕遮空,华灯初上,宴席这才结束,众人相继散去。
顾二是被石头扶着回房的,至于醉没醉,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反正徐章自己是喝的挺多的,离开宁远侯府的时候,脑子一片空荡荡飘飘然,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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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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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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