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与了尘说了鬼窟中的遭遇,了尘在惊讶之余,不住点头道:“这黄河中上游一带,水位很正常的时候也常常会发生改道,起初我也不太理解,如今便是懂了。如此巨物将黄河水堵住,河水暴涨几倍,大堤崩溃,最后改道了改道也就不奇怪了。”
他点了点头,又打探道:“师父,那黄河鬼窟祭台似是用以祭祀龙龟的,在龙龟背上修筑墓穴之人,莫非真是九幽一脉?这一脉当真是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本事不成?”
几层楼那么高大的巨鼋龙龟也让了尘颇为吃惊。至于这九幽将军,便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回忆,他叹气道:
“若是我那师弟尚且还在,我们去问一问他,说不定还能探知一二。”
这师弟,指的就是金算盘了。
当年张三爷收了四个徒弟,除去不入摸金的阴阳眼孙国辅外,还有飞天狻猊、金算盘、铁磨头三人。
这三人便是第一代的摸金三人组。
飞天狻猊便是后来的了尘长老了。他自幼洗髓换骨,擅长轻身术,能飞檐走壁,摸金的手段更是高强。只是他心性慈悲,手底下不硬,有些优柔寡绝,行事不能当机立断,这在盗墓行里乃是个大忌。
二弟子金算盘精通易理五行,是个盗墓高手,又识得世间各种奇异方物。他虽然心机灵巧,细密谨慎,只可惜身手不行。
四弟子铁磨头也是一身本事,胆大包天,不惧鬼神,论杀人越货勾当他都是行家里手。可身上匪气太重,脾气点火就着,做事又比较草率,早晚是个祸头。
三人在一起时,正好取长补短,配合融洽,无往不利。
他们先到河南邙山开市,接连盗了几座古墓,把墓中最值钱的明器取出来,经营古物,换钱换粮,周济灾民。他们这几趟买卖都做得顺风顺水,此后的足迹所至,踏遍了山西、陕西、河南、山东诸省,不知盗发了多少山陵巨冢,摸金之名响彻盗门。
“正是日中即落,月满则亏。”
了尘坐在崖边,数着念珠,将往事悉数道来。
这一年,三人看准了洛阳附近的一处古墓。不巧撞上了一场战乱,大队败兵从战场上溃退下来。败兵势大,又赶着无数难民,铺天盖地般拥进山来,把金算盘师兄弟三个冲散在了山里。
摸金校尉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乃是“合成生、分则死”!这也是张三爷当年给三个徒弟批的命。
飞天狻猊和铁磨头救了一伙灾民,躲入山间古墓林中。那些难民中,有个怀孕待产的妇女,在混乱中牵动胎气即将临产,谁知胎儿横生倒长,眼看临盆难产,就要一尸两命死在荒山野岭。M.wbxsw.M
飞天狻猊一向心肠仁善,哪里忍心看着别人当场丧命。他料定坟里边肯定有棺材泉,也就是地宫里有泉眼——在民间有种说法,把棺材涌烧滚了能够顺产。
他和铁磨头一商量,救人要紧,拽出旋风铲来,飞也似的挖开坟土。区区一处土坟,哪架得住两个摸金高手挖掘,顷刻间就见到了棺材盖子,谁知坟土棺板里藏有销器,二人大风大浪没少经历,阴沟里翻了船,铁磨头被机关打中罩门,当场死于非命。
飞天狻猊这才想起师父那句话来,如今果然是应了张三爷此言。倘若有金算盘在此,他最精于五行八卦各类数术,肯定能识破棺中机关,但一念之差,铸成大祸,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来金算盘来寻两个搭档,见铁磨头竟已横尸当场,也是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只能说人莫与命争!”
说到此处,了尘不由得感叹道。
那时三人已去了一个,剩下二人再去盗墓也不会有好下场。此后,他便出家作了和尚。而金算盘却不想出家,也不想摘符,干起了老本行,当了个贩货牟利的商人。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今日一别,将来肯定还有再见的时日,你要遇到什么麻烦需要帮衬,只管到黄河船帮里寻我就是。”
了尘忆及师弟这句话,金算盘的笑容犹在眼前,不禁有些潸然泪下。
“后来呢,师父可曾去寻过这位师叔?”鹧鸪哨急忙追问道。
了尘摇了摇头:“他终是放不下俗念,后来惦记上了黄河一处大墓......”
那一年黄河大水,金算盘往了黄河沿岸的龙岭而去,看中了一处大墓,托人打造了金刚伞。只可惜伞还未成,人就已经没了。
他的弟子“赛狸猫”带来一口匣子,里面装着柄金刚伞,及他多年来贩货的账簿和一块毁坏的祖传金算盘......
见到此物,了尘方才知道,自己这二师弟已遇难了。
此刻鹧鸪哨提及黄河诡事,了尘也不住地想着,要是金算盘还在世上,或许今日自己还真能去船帮寻他。这些诡异的事情,他一定不会陌生吧......
“这九幽一脉究竟如何,却留待汝辈去探索了。”话落,了尘擦了擦眼角。
鹧鸪哨本以为他已脱离了俗世,心无俗念,但此时看来却未必如此。他不过是封存心事,不愿为外人道也罢了。
众人整理了一番,正准备继续出发,渡过黄河往黑水城而去。
却见昆仑押了个洋鬼子过来,正是之前那个神父。
“怎么回事?”陈玉楼皱眉问道,看这老歪莫非是自寻死路?
“哦,你们不能这样,这是不人道的!”那神父被昆仑的大手紧紧扣住了肩膀,丝毫动弹不得。
他见着陈玉楼,张口便道:“你们刚刚杀死了那五个人,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陈玉楼觉得有些好笑,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这家伙也丢到河里去喂鱼。
那神父被两个卸岭力士架起了,还不自知,自顾念着什么“法律、天父”之类的,直到快被带到河边,脸色变得煞白,方才开始挣扎,但他哪里挣脱得了。
正要被投到河里去,却听见了尘道:“他是无辜的,饶他一条性命吧!”
陈玉楼看了看鹧鸪哨,见他点了点头,便示意二人将这神父放下。
陈玉楼拿着小神锋走到神父面前,在自己衣角上擦拭着:“你叫什么名字?”
“托......托马斯!”
“好,托马斯。”陈玉楼笑道,“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托马斯咽了口唾沫:“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出这话时,他又在心中不住地忏悔:主啊,原谅我吧,我这是为了保命啊!
“很好。”陈玉楼点了点头,“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托马斯擦了把汗,见他们就要走了,忽地开口道:“你们刚刚说得黑棺材,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
众人齐齐回头,就连孙缺也是一脸诧异。
这龙套神父竟然说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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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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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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